蓝蓝蓝鸟

Ça ira mon amour.

【星露谷/女农场主X谢恩】啤酒,披萨和爆炒辣椒(完结)(女A男O本章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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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对谢恩说。操,为什么我只能想出个“嗨”?

这很反常,因为谢恩此前从没找我聊过一句话,遑论让我去和他喝酒,整个鹈鹕镇只有帕姆有这个和他一起吹酒聊天的资格。于是我走近了些谢恩的方向,他坐在河边的桥墩边,身边堆了一打喝干的易拉罐和一箱没动的啤酒。他本人仍然穿着那件套头衫和长裤,对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扭头盯着自己的脚,露出的那截脸庞在昏暗的路灯下面甚至显得有些柔软——如果忽略掉扑面而来的酒精味道的话。

我现在成功把贾斯说过的话串起来了。

“你喝了多少?”我在心里叹气,我不喜欢这个,在我还没被贾斯的跳舞请求绊住的半个小时之前我还能闻到谢恩身上的甜味,而现在入我鼻尖的只剩下苦味的麦芽酒精味道。谢恩慢腾腾地皱起眉头,环视了一圈自己身边的易拉罐:“……不记得。”

我又走近了一些,很小心,我甚至觉得我是在靠近一只小心翼翼的猫,他直勾勾看着我,我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把手里的易拉罐朝我脸上扔过来,介于现在他是个半醉(彻底?)的醉汉,而我一只手骨折动不了,最后吃亏的总会是我。但直到我站在他面前,他仍然保持着盯着我的姿态,眼神跟着我的动作移动着,最终定格在一个仰起头看我的角度上,现在我终于能看清楚他的脸:他脸上沾了一层薄汗,半眯着眼睛看我,而那双本该是蓝色的眼睛混沌而浑浊。

我觉得头疼。

我跟在他身边坐下,谢恩手里还捏着啤酒,他从旁边啤酒箱里给我掏了一瓶塞进我掌心,沉甸甸的,明显好好冻过,在我掌心发凉,他等了一会儿,发现我没有动作,于是凑过来拿自己的酒和我碰杯。

“祝贾斯生日快乐。”

“你要祝贾斯生日快乐应该去屋里告诉她这事儿,而不是在这儿拉着我跟你喝酒。”我干巴巴地说,话语里充满了比我计划中更多的谴责,谢恩狠狠皱起眉:“小孩不该喝酒。”

“你也不该喝酒,至少现在不该,你旁边这一堆易拉罐能拿去堆个贾斯喜欢的马厩了。”我说,而谢恩又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他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我在心里骂人,操,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我就不应该走过来,我五分钟前应该采取的正确行动是直接把谢恩打包扔到玛尼面前,她才是能处理这个情况的人,我不是,我只是惹恼了谢恩还不道歉的一个操蛋狗屁城里阿尔法。

“……但我想让你喝。”谢恩慢吞吞地说,我迷惑起来,“什么?”

谢恩张了张嘴,又垂下头,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他舔了下嘴唇。“我……我想让你喝酒。

过了一会儿他又艰难地补充:“我不恨你。”

他现在看上去相当……绝望。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用错词语,但我确信我之前觉得他像小心的猫的想法大错特错,他像一只被主人丢掉的狗,蹲在街角可怜巴巴蹭我的裤腿,而我不是他的主人,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行动。

“谢谢。”我的舌头比我脑子动得更快,接着让我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我的意思是,我不恨你,呃,不,我一直很抱歉,为我一开始的愚蠢行为,还有之前在厨房的操蛋事儿。”

“你是指兔子腿吗?”谢恩从衣兜里把那小东西摸了出来,蓝色丝带,有点脏兮兮的,操,我全身都要僵硬了。他顿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酒,我又想劝阻他两句,但他在那之前对我开口

“我想告诉你一点关于贾斯的事情。”

“贾斯……?”

“十年前我刚上大学的时候遇见了贾斯的爸爸,我的大学室友,脑子聪明,腼腆的年轻小伙子,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大概是他善于忍耐我这个家伙,总之我们通过不少个一起通宵的周末建立了坚实的友谊。”他慢吞吞地说,“……大三那年他遇到了贾斯的妈妈,她是个直率的阿尔法,遇见贾斯爸爸的第二天就在我们宿舍门口摆上了一打茉莉花,他们从那天就开始出去约会,毕业第二年,贾斯出生了。我是她父亲的伴郎和她的教父,我现在还记得他生下贾斯的时候那副模样,一团漂亮小东西被裹在他们两人的手掌心哭闹,他惊喜得流眼泪,贾斯的妈妈嚎啕大哭然后亲吻他们两个,手一抹就涂花口红。”

谢恩盯着湖面,好像他能从那里头看到些除了水影子和杂草之外的东西一样:“贾斯四岁的时候,我去替她父母当三天保姆,因为他们急需一点二人空间,临走之前贾斯父亲把他从小的护身符给了我让贾斯带着,我还开玩笑说让他们别在路上给贾斯再折腾出个妹妹来。然后他们死在回程的车上,纯粹的意外,一头鹿穿越森林时和他们的老皮卡相撞,当场死亡。”

谢恩的声音不可思议地宁静,那点浑浑噩噩的醉意消散了,他抬起头看我:“这就是贾斯的故事。”

我张了张嘴,然后闭上,我问他:“你需要我记住这个故事吗?”

我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不应该是我能介入的过往,如果需要,我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我想我该告诉你。”他手里抓着那只陈旧的兔子腿护身符,“我带着贾斯来到这里的第二年,我把她父亲留下的护身符扔到了那口废弃矿洞里头。”

我明白了。

“我从前觉得这东西可能真的有什么魔力,但谁知道这玩意儿带来的究竟是幸运还是厄运?它离开贾斯父亲的掌心他们就死了,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有一个屁都不懂的傻逼阿尔法把这东西又给我带了回来。”谢恩摆弄手里的兔子腿,很小,被玛鲁清洗过后有近乎于象牙般的色泽,上面的破旧蓝色丝带大概是当年贾斯的父亲亲手系上去的。我做了天大的蠢事,这不是一件礼物,这他妈是一座提醒谢恩他失去了什么的墓碑。而我就是那个逼着他去跳挖棺材的蠢货。

“抱歉。”我脱口道歉,甚至不计较他又一次把我形容为屁都不懂的傻逼阿尔法,因为我确实是,我并不理解他和贾斯的过去,我没有权利站在这里用任何语言职责他的行为或者别的。我想跑,这是我唯一能干的事情,但谢恩把我摁住了,他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一个三十岁不到青壮年的体能,滚烫的手掌抓住我的胳膊,好的那只,我瑟缩了一下。

“不要道歉。”他说,“谢谢你,瑞秋。”

什么?

“以及抱歉。”

谢恩的手真的很烫,我觉得有点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今天太多地方不对了,我的脑子没那么多空间做出恰当反应,而接着我脑子直接殆机。谢恩草他妈的嘴唇贴上了我的,整个人发高烧般几乎烧了起来。很轻的一个吻,有点怯懦般地点了一下就离开,我傻了,我盯着他,我不明白。

“你……你恨我。”

“我不恨你。”

他缩回去望着那摊死水,白天的时候能从里面捞出太阳鱼和湖鳝,而现在在我们两人之间只有水底睡觉的鱼吐上来的泡泡破掉的声音,沉默,再沉默,我紧张地呼吸,嘴里分泌过量唾液。我盯着谢恩,他垂下头,我用尽全力思考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但脑子打结,管控情商的那部分脑神经正在欢呼雀跃,管控理智的那部分却警告我接下来会发生不对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感觉没有错误,因为谢恩就在我眼前突然仿佛一座建筑在地震后坍塌般栽了下去,紧接着燥热席卷我的整个脸庞,而我此前在酒吧和玛尼屋子里闻到的甜蜜香味猛然扩大了十倍不止。

我觉得自己被烧干了。

引申意义或者字面意义,据说阿尔法们发情时候会导致多巴胺的疯狂分泌,消耗大量水分,从而将信息素从腺体那处一个小点整个爆发出来压制住自己的欧米茄。从生物学上来说我大概就处于这样一个阶段——感谢我的高中生物老师,我口干舌燥,谢恩的味道混合着酒精被热度蒸发出的刺鼻味道冲进我脑子,我想舔他得要死,他好甜。

(中间是车,完整版请点击我头像在置顶中查看嗷3 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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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迷瞪着从床上爬起来,腰不酸腿不软除了手还有一只没法儿用简直焕发新生,但昨晚本来被我搂在怀里试图用奶窒息掉的欧米茄却不见踪影。我一个咯噔心说不好,正艰难地套着宅T准备穿拖鞋去找人的时候却闻到厨房一股香味,立马我口水就出来了。我啪嗒啪嗒光着脚饿鬼上身随香而去,只见厨房赫然是我新标记的欧米茄正扶着腰做饭,皮埃尔送我的咖啡机尽职尽责地做好了每日早晨的咖啡,谢恩在料理台上用盘子乘着什么。我差不多是热泪盈眶,在门口吸着鼻子涌出无穷无尽不知道是喜爱还是骄傲的感情,但我确实是跑过去搂着欧米茄的腰开始吸鼻子,我比他矮上半个脑袋,下巴堪堪靠上他肩膀,“好香好香哦——谢恩好香菜也好香——”

谢恩轻笑一声,我能从这个角度看到他被我咬出的标记,满足感几乎撑破我的心脏。

但接着他端出一盘我确定完全是用辣椒混合而成的炒菜,青椒红椒小米辣,我沉默了,这玩意儿真能当早饭吃?

“……这是我最喜欢的菜之一。”

我看着谢恩,他挠头,“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分享这个。”

我他妈,当然,拒绝不了这个。就算我会在未来胃痛三天并上吐下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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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式在鹈鹕镇定居的时候二十八岁,已经算不上是城里人,我已经能知道雨后要穿皮靴,凭借清晨的云朵看能不能出海打渔。那年夏天我就和火急火燎的和谢恩结了婚,又火急火燎往死里赚钱,用谢恩的话来讲我有段时间走路都在想钱,迷瞪着在镇上每个角落狂奔,那当然,虽然我已经习惯了鹈鹕镇的生活,但不代表我不想念城市里某些东西,比如电影院。我很想看马上要上映的进取号vs天行者,谢谢。

我酿酒赚够了钱,买了新家具,搞了家电影院,甚至弄了个婴儿房,贾斯在这件事上比我还要热心,自从她发觉自己可能会在未来不久拥有一个小妹妹,她就开始缠着潘妮告诉她所有关于如何才能让他谢恩叔叔生小孩的事情,而这涉及到了我不想给他解释的蜜蜂授粉的问题,所以确实辛苦了潘妮。玛尼自从那天我和谢恩打炮之后就知道了我俩的事情,整个婚礼都几乎是她一手操办,然后热泪盈眶把谢恩牵着手送到我怀里,我写信把这事告诉了爸爸妈妈,他们在城里表示立刻到鹈鹕镇来度假顺便见见我老婆。但阿比盖尔和玛鲁并不开心,因为她们俩打赌输给了罗宾,他们赌我和谢恩要起码三年才能结婚,但罗宾只赌了一年,我爱你,罗宾。

而谢恩,他仍然是谢恩。他仍然会陷入痛苦里头,而那种日子我放任他去做一切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在床上躺着一天什么都不做,或者去鸡舍抱着查理诉苦。我并不嫉妒他会对查理说一些不会告诉我的事情,因为痛苦并不会因为爱而消失,甚至不会因为任何东西消失,我只能成为他一部分的力量,但只有他能战胜那一切。我遵守我的诺言,我为他掌控他无法掌控的生活,我等他自己去熬过那一切。其实熬不过也没有什么,因为在我眼里他已经闪闪发亮又勇敢非凡,就算他无法打败那些痛苦也不妨碍我向他传递我的快乐,因为我很幸福,我一个人就可以满足两个人的快乐。

我和谢恩结婚的第二年,我二十九岁,谢恩在某天早上向一个睡迷瞪的我捧来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叽叽喳喳,我艰难地睁开了眼。

蓝色,漂亮的小鸡仔在他掌心蹦跳着,和他眼睛相同的颜色。而谢恩也微笑着看向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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