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蓝鸟

Ça ira mon amour.

【行尸走肉/瑞弩】你一生的故事 His life (一发完)

Summary:他在朱迪斯身上看见他的一切,过去和未来。

Note:继续亢奋补片中,主要角色死亡预警,第九季时间线,大量脑补,没啥剧情,感觉自己在瞎几把乱写,更像是个弩妹小论文。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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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威尔迪克森殴打他的孩子的时候用的是手。

手不会伤到筋骨,也不会流血,最多留下红色掌印或者变成紫色的淤青,男孩们只需要三天就能散掉,然后看上去就像所有正常家庭的正常孩子。而且那不会有多痛,他只是想要这两个天杀小孩学会怎么尊重长辈而已。但是手会带来侮辱,耳光过后达里尔会耳鸣很久,脸上发烫,剩下的地方却冰凉,那感觉就像是皮肉的一部分和另一部分被分开了,冰凉的那部分甚至没有感觉。

后来威尔改成用晾衣架,细长条,用起来容易很多,甩起来的时候在空气里还会有尖锐的声响,也不会出血,只是会痛,留下一层红色和一层紫色的痕迹,看上去会好像要流血,但是不会,最多因为几次重复打在一个地方而产生流脓的黄色,但那些伤痕还是消失得很快,对达里尔来说只需要五天。

再后来变成了威尔迪克森下班后带回家的各种工具,或者家里的家具,那些还是不会留下多少痕迹,只有一次达里尔被威尔提着脑袋撞上了茶几边缘,他缝了三针,之后威尔消停了接近半个月。

那时候达里尔甚至有点再想被撞在桌子角上一次,因为如果三针意味着半个月内威尔不会碰他的话,那么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但是半个月后威尔喝醉了,让达里尔去给他买酒的时候发了怒,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向十二岁达里尔迪克森的后背,玻璃嵌进后背,酒液浇在伤口上疼得要命,他额头上的缝线崩开了,于是他头上身上全是血和酒。

那很痛,真的很痛,像是火烧,一边让他想要尖叫着撕开自己的伤口和皮肉,一边想要蜷缩在床铺最里面寻求安全,威尔靠过来踹他,一脚在腹部一脚在背后,玻璃渣嵌得更深,男人低吼着“你是我的儿子”之类的话。

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莫尔去参军了,或者到别的地方和女人毒品鬼混,他还是他的哥哥,哥哥和父亲又有什么意思?父亲还是会伤害他,哥哥还是会抛弃他,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被这样对待的小孩只有他一个。

后来渐渐的达里尔不痛了,那种火烧一样的疼痛变成了愤怒,此后无论威尔迪克森怎么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只会愤怒,愤怒地嘶吼,逃跑,鼻青脸肿全身带血的在街上偷别人的钱包,用里面的身份证混进酒吧偷酒,缩在角落里头晕目眩,直到血不再往外流,他又站起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或者去莫尔认识的什么狗屁朋友那里缩成一团。

达里尔有一次在一家破巷子最里面的酒吧里看见了一个唱歌的姑娘,穿着绿色裙子戴着珍珠项链,声音柔软得像金樱子,眼神温柔得像兔子,那天达里尔在角落里听到她唱完最后一首歌,晚上当他再一次溜达到那个酒吧附近的时候他看到警车停在那里,强奸,谋杀,警察们低声交谈,还有那条绿裙子。

他突然感到疼痛,像是火烧,他本来以为不会痛了,酒精很好,尼古丁也很好,他颤抖着手指掏出自己在路上捡到的烟头吸气,但疼痛还是疼痛,他想大叫,或者大哭,但他哭不出声,只能颤抖着缩成一团。

那天半夜他回到住处,威尔迪克森一如既往的喝多了,他大喊着达里尔是个不知羞耻的婊子,抄起酒瓶又要打他,但达里尔太愤怒了,他太恨了,那种疼痛携裹他的神经,他一拳揍上父亲的脸,然后他只记得威尔迪克森的惨叫。

那是他最后一次打他,那一年达里尔十八岁。

 

“来,送给你的。”朱迪斯递给达里尔一束小小的白色花朵,“我自己种的,种子是卡罗尔阿姨送给我的,她说这叫切洛基玫瑰。”

那束花其实只有一朵,为了看起来不太寒酸,朱迪斯用了很多杂草混在一起让它勉强可以变成一小束,用狗尾巴草绑好,递到达里尔眼前。“你喜欢吗?”

“嗯哼。”达里尔接过花,解开朱迪斯变扭的绑法,从地上扯了一大堆细长的杂草编了一个小小的花环,他把那朵切洛基玫瑰编在最中间,重新带在了小女孩手腕上。

“大了点。”达里尔捏了捏朱迪斯的手腕,女孩的皮肤很柔软,而他的皮肤像是沙土。

“这该是我给你的礼物!”

“你已经是我的礼物了。”达里尔低声说,抚摸女孩柔软的金色长发,“你爸爸把你留给我们。”

“那不算。”朱迪斯小声说,绕着手腕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花环,“你怎么会编花环?”

“秘密。”朱迪斯做了个鬼脸。

“教我编吧。”

“下次。”他做了个不那么稳定的承诺,拿起弩起身,朱迪斯跟在他后面,像只骄傲的小兔子,他们在社区门口告别——他重新披上那身布满灰尘的斗篷,泥土和河流的味道让他安心。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不会很久,小拽女。”

他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小姑娘,蹬着皮靴带着骑警帽,米琼恩给她的长发在额头前面编了一条细长的辫子,她身上属于洛丽的部分越来越多,一边让她看起来光彩照人,一边又好像隐隐约约要夺走瑞克留下的影子。

 

那天晚上很冷。从清晨就一直在下雨,缓解了所有人缺水的窘境,但也让他们从早到晚都湿漉漉的,粘腻的感觉让达里尔很不自在,端着弩的手指冰凉,扣动扳机的时候也僵硬过头。但他还是打到两只半死不活的浣熊,然后卡罗尔说服了所有人吃掉了浣熊的内脏。

达里尔满手是血,他靠在树后喘气,疲惫感铺天盖地地找上他,瑞克来到他身边,他从湿透的发丝底下递过去一个“你来干什么”的眼神。

“休息一下。”

达里尔往一边让了一下给瑞克腾出地方,男人贴得很近,仅有的热度隔着衬衫传递到他身上,他有一点哆嗦。“你应得的。”

“也许。”瑞克把脸埋进手里,无声盯着眼前一块湿淋淋的泥土,那里被雨水滴出一个小小的泥巴洞,滴滴答答溅起水花弄脏他们本来就脏透了的靴子。达里尔没有回应,他仰着头盯着树顶,睫毛被落下的雨水颤颤地打湿,所以他错过了瑞克手指之间的目光,滚烫地落在他的喉结上。

“达里尔。”

“嗯哼?”

“我需要你。”

——我爱你。

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个回答了,这句话刺痛了他。但他咬着舌尖把那三个单词吞了回去,磨磨蹭蹭地嗯了两声,然后重新低下头,和瑞克一起盯着那个小水坑,滴滴答答,滴滴答答,过了一分钟,或者一辈子。最后瑞克抓住了他的手臂,达里尔无动于衷地盯着他,瑞克凑了过来亲吻他。

雨滴还是冰凉凉的,达里尔的脸因为疲惫和寒冷而僵硬得要死,但瑞克亲吻他的时候他还是脸红了,但手脚更加冰凉,尤金或许会说是因为血液一瞬间涌上脸庞而导致手脚供血不足产生的冰凉,但达里尔没明白,他真的没明白。

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威尔迪克森的脸穿破时间出现在他眼前,举着酒杯像一个发疯的老王八,他又在对达里尔怒吼,疯疯癫癫,婊子,滚你妈的,他低吼,一拳挥出去,打中瑞克的脸颊,幻象消失,达里尔脸色僵硬地吞咽。

“……抱歉。”

接下去的一切变成混沌的幻觉,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连滚带爬进了森林,瑞克受伤地跪坐在原地,可怜兮兮像只被丢下的狗崽。达里尔一边走一边摸出一根骆驼,打火机点了三次,全都没有点燃,空气太湿,他手指发颤。他又觉得自己回到了贝丝死掉的那个下午,他喘不上气,世界又一次向他证明了他从小学到的真理——他总是会失去。他知道那个亲吻代表了什么,代表了爱意和信任,但达里尔有点处理不了这个,他用了很久来处理拥抱和关怀,处理卡罗尔的调笑和亲昵,但是瑞克的爱意太过沉重,比他对瑞克的要沉重一千倍,那让他无法呼吸。

“你很坚强,达里尔,你会成为我们之中最后站着的那个。”

贝丝轻声说,她的声音让他想起小时候那个死在酒吧巷子里的绿裙子女孩,她们都有金樱子一样的声音和兔子一样的眼神,而当她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命运女神在对他做出预言。

 

达里尔在瞭望塔上找到朱迪斯的时候,小女孩正在摆弄她带回来的那个警察模型。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女孩耸耸肩,把模型放在一边。

“我今天发现我快忘掉卡尔的声音了。”

“什么?”

“今天妈妈和我出去了一趟,我们找到一袋巧克力味的M&M,她说卡尔以前为了这个和她打赌,我还发现了两本地狱神探,正好接上家里放着的182期。她说那是他最喜欢的漫画之一,还有一个系列是……”

“鹰眼。”

“没错。”朱迪斯笑了一下,“我以前觉得这样会让我觉得他们还在我身边,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卡尔在这里,他从前的声音和动作,我能想象出来,或者他抱着我的样子,还有爸爸,我记得他们的声音,那些东西能让我记住。”她悲伤地晃了晃脚,“但现在我记不住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在忘掉他们了?”

“不。”达里尔轻声否认,“你只要记住他们的存在,他们为什么存在,就像我能从你身上看到他们,每一秒,朱迪。那并不意味你要忘记他们了,因为他们对你造成的影响永远在你身上,而你无法改变那一点。”

他好像说得有点多,这很少见,但面对朱迪斯他总是会说很多,有些时候他甚至会心生愧疚,因为他好像在把女孩当成他父亲的幻影。

“妈妈说你和爸爸以前关系最好,为什么你很少来亚历山大?所有人都会欢迎你。”

“因为我习惯了外面。”那是实话,他难以描述荒野中自由的感觉,不够体面,但自由,足够让他逃避世界上的一切,因为没有任何生物比人类更加虚伪。瑞克是个例外,他的家人们是个例外,他们从最开始为彼此奋战到最后,到现在,他突然被瑞克的死亡提醒了他不再需要为另一个人奋战。朱迪斯有米琼恩,他们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这很好。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最后选择了这句成年人们常用来搪塞小孩的话语,因为——他只能这么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朱迪斯他和他父亲分享的无比接近亲吻的爱意,更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当他撞见米琼恩和瑞克的时候恍然间感受到的如释重负和疼痛。只有长大能告诉你这个,因为长大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朱迪斯噘着嘴继续问他:“为什么你会叫我小拽女?”

“因为你吵闹得很大声。”达里尔几乎要微笑起来,他不会对任何人承认这个,但他永远记得监狱时候他怀抱女孩的快乐,就像是拥有了他自己的小姑娘,他的,不会有人会称呼她为小拽女,只有他,因为她是他的。“你爸爸因为你生母去世的事情几乎崩溃,而你的贝丝阿姨玛姬阿姨都没有到能给你母乳喂养的年龄,你的哥哥还是个孩子,他自己没有崩溃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最开始以为你会死掉,但你活了下来,你喝奶的样子像个坚强的小崽子(tough son of bitch)——抱歉,别告诉你妈妈我对你这么说话——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个小拽女,Asskicker,哈。你现在确实是。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妈妈说是你救了我。”

“不算。”他摇头,又想抽根烟,但想了想缩回手开始不自在的搅起手指,“我讨厌失去任何人,而你是个婴儿。”

“那就算是你救了我。”朱迪斯强调。

“你爸爸也救了我,很多次。所以这不算什么。”达里尔指着瞭望塔最远的地平线给朱迪斯看,“很多次我看着你父亲从地平线上走到我眼前,很多次。”

“我不明白。”

“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他又重复一遍,重新看着远方,瑞克的幽灵仿佛在记忆里对他微笑。

朱迪斯哼哼唧唧地开始和达里尔谈起米琼恩给她布置的作业,飞机相撞,运动场先跑,她问他什么是运动场,达里尔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他意识到他的生活在末日之前和之后似乎也没有多少差别,在森林里逃亡,战斗,活下去,一年又一年。

 

亚历山大的时候卡罗尔真的有一次用水管冲了他一头一脸。

那是一场偷袭,没有人能在不被他允许的情况下偷摸到他身后,所以他知道来的人是卡罗尔,他回头和她聊起她无聊的砂锅菜生活,顺便听她抱怨亚历山大的小孩过于天真。

“他们只是小孩。”

“这样的小孩会死。”卡罗尔垂着眼皮轻声说。

在他试图寻找安慰友人的话语的时候一阵效力堪比高压水枪的冷水对着他脑袋来了个猝不及防,等他湿漉漉呛得满脸头发口水回头去找人的时候看见一个笑得贼兮兮的瑞克·格莱姆斯和一脸无辜的卡罗尔,他牙酸地瞪了两下瑞克,男人调小了水量,走过来刮掉他肩膀上一点泥。

“卡罗尔说你真的需要洗洗了,冲下来的水都是黑色。”

达里尔甩了甩头,水点子到处飞,卡罗尔咯咯笑着说他现在像一条可怜的小狗崽(puppy),他对女人翻了个白眼,挥手试图让瑞克离自己远点。

“不行,布奇(Pookie),”卡罗尔严肃地阻止他,“你必须洗干净。”

“他妈的凭什么?”

“凭我不想看见你生病,拜托了达里尔,我们都知道你身体非常强壮,但是一个热水澡不会有任何负面作用的。”瑞克认真说。

达里尔耸耸肩,湿淋淋的刘海让他眯着眼睛很不自在,他瞪了一眼卡罗尔,后者非常严肃地指着他们的屋子要求他进去洗澡,“瑞克,你得盯着这条狗狗,保证我回来之后会看见一个干净的达里尔,我现在得去为所有人研究砂锅菜做法了。”

“遵命女士。”

瑞克朝他毫无歉意地笑笑,达里尔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他站在浴缸和一堆毛巾中间无所适从地盯着水龙头,感觉自己像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狗。

“你怎么还没洗?”

“操!”达里尔骂了一声,“你在门外面吗?”

“嗯哼,卡罗尔说我得盯着你,卡尔还期待她给他做饼干呢。”

他盯着自己脚趾中间,决定不和瑞克争论在门外等着一个男人洗澡这件事有多么诡异,更何况是在之前他刚刚吻了他而他像个吓疯的十三岁小女孩一样尖叫着逃跑的情况下。达里尔慢悠悠把自己塞进喷头下面,花费了大概五分钟把自己冲干净,他敲了敲门示意瑞克走开,门没动。

“瑞克?”

门后面那个半模糊的影子晃了一下,“嘿,达里尔,我想说之前——”

“别在我刚洗完澡和我说这个,瑞克。”他一瞬间觉得脚趾都冰凉,他干巴巴地说,把门打开,瑞克靠在墙上仰头看他,脖子的弧度美妙非凡。“我没事。”

那是屁话,他很有事,他每一次看见瑞克都想要吻他,吻他的指尖和嘴唇,吸他的老二,亲他的眼珠,但他又不能,因为他不会处理这个,他不想要瑞克绞进他的一团操烂里来。而且你配不上他,莫尔的声音又开始回响,醒醒达琳娜,你眼前这个警官可是专门抓我们这样的人为生。

“但我有事。”瑞克以一种让达里尔感到内疚的悲伤语调说,“我很抱歉不经允许就亲了你,我不知道你不想要那样……”

“我们没事。”达里尔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有点过于冷漠,但他手指发颤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决议不能让自己再说出多一句话或者让瑞克再多说出一句话,否则他会在那一瞬间崩溃。

瑞克叹息,凑到他身边,轻柔地擦他的头发,被男人的温暖包裹的一瞬间达里尔几乎要尖叫出声,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瑞克擦干他的长发,他匆匆忙忙逃出那栋屋子。然后他们再也没有谈起那个话题。

他开始耗费更多的时间在亚伦和艾瑞克的家里,或者在车库,或者在荒野,直到他回到亚历山大,经历完混乱崩溃的一切,他看见瑞克和米琼恩从房间里混乱不堪地冒出来,心脏短暂的停跳了一下。

哦。

 

他被敲门声给弄醒了。

朱迪斯站在他门前,后面跟着米琼恩,女孩给他一个巨大的拥抱后宣布:“我想要学弓箭!”达里尔诧异地看了米琼恩一眼,女人无奈地耸耸肩,“我不可能真的拦得住她。”

“你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

“因为我想花些时间和你在一起。”朱迪斯轻快地说,跑进屋子拿着达里尔的弩研究了起来,他并不很担心那玩意儿伤到朱迪斯,150磅的拉力,她根本拉不动。

“我不留下。”他靠在门口,“我教不了她,何况整个亚历山大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弓弩手。”

“你得教她。”米琼恩不容置疑地说,现在达里尔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个计谋了,“我把她托付给你。”

他敏锐地意识到问题的发展不对劲儿,“你要去哪儿?”

“外海。有人告诉我我们能从那里得到帮助。”

“所以你就直接丢下亚历山大?你知道现在这里基本聚集了所有人,海边旅馆向来独立,山顶寨自顾不暇,神之国全靠我们。”

他等了一会儿,米琼恩才开口:“我曾想如果只需要我一个人冒险就好了,如果我一个人的命能够换来所有人的安全,那我心甘情愿,但是现在我的每一个冒险都连带着所有人一起冒险,我不想那样了……我得去做这个。”

“那么亚历山大呢?”

“加百列,还有你。”米琼恩柔和地对他微笑,“我把朱迪交给你。”

达里尔咬住嘴唇,屋子里小姑娘蹬蹬瞪跑来跑去,她拿着卡罗尔留在屋里的一本书研究了起来,瑞克的幻影在窗户外面对他露出笑容。

“注意安全。”他点点头,“我得去给小拽女做一把新的弩。”

米琼恩笑了起来,他们了解彼此,甚至说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因为他们共享同样的爱。达里尔用一个周的时间为朱迪斯做出了一把小型的弩,只能打一打负鼠野鸟之类,小女孩接过的时候却满脸兴奋,达里尔想起他十二岁的时候莫尔送给他第一把弩,他流着鼻涕泡缩在兜帽里面,盯着弩的眼睛却闪闪发亮。

 

达里尔梦见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像个没头没脑的耗子在街上乱窜,把自己打来的猎物卖给肉铺换点钱,给父亲买酒,回去小心翼翼避免挨打。但他在梦里见到了贝丝和卡罗尔,还有瑞克和朱迪斯,贝丝在他偷喝酒的那个酒吧唱歌,弹着吉他,声音很美,她看见影子里坐着的一个小小的他,对他笑了笑。他悄悄给她送了一朵花,百合,白色的,没有完全开放,她牵着他的手,他像个小孩,跟在姐姐身后。

卡罗尔在街上的面包店里向贝丝打招呼,送给她新鲜出炉的小饼干,她的柜台上摆着一束切洛基玫瑰,索菲亚在柜台后面好奇打量他,他把兜帽往下扯了一点,卡罗尔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贝丝牵着他从一条街道穿越到另一条,他看见了把朱迪斯抱在怀里的瑞克,后者正在和卡尔无奈地争执,男孩要给朱迪斯买红色的气球,瑞克则表示朱迪斯想要那个蓝色的。瑞克这时候转过头看见了他,眼睛发亮,他一下就从十二岁变成了三十多岁的自己,穿着背心露出双臂,背着弓弩。他呆呆看着男人向他走来,拥抱他,亲吻他,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这个梦真他妈的好。达里尔盯着自己的脚趾直到有人在后面扯他的裤腿。

“达里尔,达里尔。”

朱迪斯在喊他。

他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小女孩趴在他床边贼兮兮地笑,窗户被她打开了,清早的光晃得他眼睛发痛,女孩的长发散开了,“你能不能给我编一下辫子?”

他含糊的答应两句,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她真好看,他想,有她母亲的美丽,生父的活力,还有一部分米琼恩的锐利,但最重要的是她有瑞克的灵魂和自己的影子,他盯着他一生中最爱的姑娘看,从她身上看见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我起来了,”他嘟囔着,“你昨晚把发圈丢在卡罗尔那里了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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