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蓝鸟

Summary：杰森以为没有人会记得这只流浪的知更鸟，但他错了，总有人记得。

1.面包店
“你需要我吗？”
杰森·陶德喃喃，它不清楚到底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此刻他站在哥谭的夜空下，来往的人群从他身旁匆匆流去，松软的雪花在人行道上积起，那让杰森想起了游乐园里的棉花糖，小时候他曾无数次向往的站在街边望着摊贩，深呼吸让蜜糖的香气从鼻尖缓慢的流入胃里。店铺里挂着圣诞老人和驯鹿的玩偶，系着金红两色丝带的轻巧铃铛，翠绿色的槲寄生缠绕在门口，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在藤蔓下接吻，然后他们相视而笑，女孩的头向后仰去，发出清脆的笑声。彩带和彩灯绕在树上，七色的光芒在白色的雪堆上投下光华流转的阴影，两个年幼的孩子在光点下玩笑，他们追逐不断变换的光彩，脸上带着夸张而无所畏惧的大笑，在他们脚下的雪渐渐的凝实、变黑，精灵般的柔软白色变成无人理会的黑暗，有个女人朝两个孩子跑来，一手抓住一个把他们扯开，那女人显然是担心了，尤其是当他看到一旁注视着两个孩子的杰森时——她瞪了一眼这个陌生的男人——然后催促着孩子离开。
哦好吧，这才像是个哥谭人。
杰森把目光投向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相约一起逛街的年轻女孩，抱着满满一包杂货还忙着腾出一只手打电话的男人，牵着孩子的妇女，相伴而行的银发老人。他们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有的人回到家后会有儿女温暖的拥抱，有的会有妻子送上的吻和一杯热可可，有的会有等在门口的一条忠诚的狗，是的，总有人在家门前等待他们。
可我呢？
杰森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根烟，灰色的烟雾缓慢的盘旋而上，他额前的几缕白发抖动。
他在想象韦恩庄园的场景。迪克肯定是第一个回去的，提姆和达米安说不定正在为一份小甜饼而闹得鸡飞狗跳，阿福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餐，迪克会在屋子里挂满槲寄生还有光着屁股的圣诞小精灵，他从遥远的东方或者其他奇怪地区带回来的礼物和别人的一起堆在圣诞树底，布鲁斯大概只会在沙发上撑着脑袋接电话，昏昏欲睡又忍不住微笑。芭芭拉会和他道新年祝福，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会告诉他再等一等她们就要到了，东方的羊毛地毯很柔软，屋顶的巨大吊灯发出灿黄色的温暖色彩，阿福特制蛋酒甜蜜的香气。啊，说不定最后他们会在餐后再来一张全家福。
同样不会有他。
该死的。
够了陶德，想这些该死的东西没有意义，不如去踢两个黑帮头子的屁股告诫他们别在今天乱来。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
该死，该死。
杰森恼怒的眨了眨眼睛，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安全屋在等着他，还有一柜子的闪亮枪支。
下一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把它掏了出来，可上面显示的是罗伊的名字。
“哥们，新年快乐，随短信附上公主的祝福，很想来和你一起喝啤酒啥的，不过我想还是算了，毕竟今天这个日子嘛……你懂的，拜拜小杰鸟。”
操蛋的罗伊·哈勃。
杰森愠怒的咬了咬牙，此时此刻他甚至想直接冲到罗伊的安全屋把他拖出来打一顿，他才不管他是不是和科莉干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需要发泄，暴力与否不重要，他只是……愤怒。
杰森愣了一下，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无所适从。的确，他今天一整天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从早上睁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充满了揍人的冲动，东部地区三个黑帮大佬已经因为格外暴躁的红头罩折了几根骨头，还悲惨的被强行上提了一成分红。杰森不耐烦的在动了动夹克下的手指，内袋里的小型枪支让他有了点安全感。
雪下大了，冰冷冷的空气让他的鼻头不适的皱起来，杰森转身走进一旁的面包店，温和的热气混合着鼠尾草和咖啡的香气冲淡了刺激的冷气，香草的清甜让他深吸一口气，烦躁感去了大半。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从柜台上抓起一包刚出炉的面包，面粉的香气让他想长长的叹息，他又随手拿了一瓶蓝莓果酱，恍惚想起迪克更喜欢树莓的。
于是他换了瓶树莓果酱。
“麻烦结账。”他走向收银台，把东西端正的放在收银员面前。
“好的先生，”收银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或许过于年轻了，杰森估计她还不到十六岁，也许是这附近学校的打工学生，女孩有一双透蓝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嗯——对不起先生，可以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吗？我们店里正在做活动，圣诞节优惠，可以凭您的身份证明参加抽奖活动……”女孩礼貌的询问杰森，一边把面包和果酱细心的放进口袋里，杰森看了一眼女孩和她的蓝眼睛，不知不觉就拿出了身份证——当然，假的。
“啊莱利斯先生（是的他的身份证上写着“杰森.莱利斯”），您今天很走运呢！”女孩突然欣喜的笑了起来，指着杰森身份证上的一串号码，“您的身份证刚好对上我们特等奖的序列号！这真是太棒了！老实说我还一直觉得店长在玩我们，毕竟用身份证号抽奖中奖率简直低惨了……”女孩絮絮叨叨的说着，把身份证还给了震惊的杰森（中奖？我？杰森.偷个轮胎就被蝙蝠侠抓十五岁就被打死·陶德？），转过身去拉开柜台后的一个柜子。“麻烦您再等一下，这份奖品有点重……”女孩说着，抱出一大袋各种口味的面包蛋糕。
巧克力慕斯，提拉米苏，六种不同口味的马卡龙，四种不同的果酱，树莓和香橙的颜色鲜艳极了。法棍和吐司占地空间最大，杰森估计这一包够他一个星期的早餐，还有一个不大的蛋糕，但明显做得很认真，上面用巧克力拼成一只蝙蝠，身旁有四只颜色不同的鸟儿。
“我们老板好像很喜欢蝙蝠侠……”女孩看着杰森落在蛋糕上的视线，局促的解释道，把那个纸包往杰森那边推过去，“顺便一提，树莓和吐司的搭配很棒，这可是我的最爱。”她微笑着朝杰森眨了眨眼睛，看着杰森有点费力的把额外多出来的货物圈进怀里。
老实说杰森还是处于没回神的状态，一张假的身份证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一生有过什么好运，不管是被父母丢弃或是一个人在哥谭的街头挣扎着长大，他见过的恶意远远多于幸运。他忍不住再瞟了一眼自己的假身份证，嗯，杰森·莱利斯，早知道用这个证去买彩票好了。
“……谢谢。”
杰森低声道谢，转身离开了面包店，温暖的香气被寒风取代，可他并不那么冷了，因为面前的一大袋甜点面包正散发出温和的热气，而他也知道面包店里的女孩正在用那双蓝眼睛望着他离开。

2.书店
杰森快步走过两个路口，大袋的面包挡着他一部分视线，他得赶快，在冷风把自己未来一星期的早饭冻成冰棍前回到安全屋去。
前面是一家书店，也算是这附近杰森最愿意晃荡的地方之一，他喜欢在少有的闲暇时光窝在这个书店里淘书，他安全屋里有好几套《莎士比亚全集》《傲慢与偏见》就是在这里淘到的。老板克雷恩给杰森德印象也不错，每次见到他都会和杰森打招呼。
“小子，你一个人过圣诞？”克莱恩在书柜前叫住了杰森。
“不然呢？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杰森挑起一边眉毛。
“哦好吧，我以为……对了我这里有东西要给你。”克莱恩耸耸肩，转身去了书店后边，无视了杰森想离开的急切。“把你的东西放下小子，等等不会出人命。埃利亚，给这小子倒杯蛋酒，我看他怕是冻了一晚上了！”
埃利亚是克莱恩的妻子，她在丈夫转身进了书店后端着一杯蛋酒和一杯热可可走了出来。杰森没法拒绝克莱恩的好意——他一向没法拒绝——于是只有讪讪的坐下，对埃利亚递过来的蛋酒道谢。
埃利亚并不是个美丽的女人，她甚至有点微胖，但她的气质却温柔清淡，让人沉醉其中，那种永远温和宁静的气息让杰森满身的煞气都被冲淡了不少。偶尔看着她杰森会想起迪克，他身上也有一份奇异的安全感，无论何时，只要他看着他，就会让杰森全身的防备卸下一部分。
“孩子，你没有家人吗？为什么不回去过圣诞？”埃利亚温和地问。
“呃，”杰森犹豫了一下，“有。”
我操我为什么会这么回答？心里有个小人在震惊的大叫，
“我只是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工作原因，我们一家没那么容易见面。”杰森喝了口蛋酒，很好喝，但是和阿尔弗雷德的特制蛋酒比起来还差了点，“而且我总觉得我不再属于那个家庭了，我很早以前就因为一些事离开了，而我至今认为我没有做错。我们……”他小心翼翼的寻找着适当的形容词。“有了分歧。”
埃利亚喝着她的热可可，用几乎是心疼的眼神看着他。
“孩子，”她摇了摇头，看着杰森就好像他还是个十五岁的青春期少年，整天忙着和家里吵架闹离家出走，不对他十五岁的时候也不是青春期少年。“我想和家人争吵永远是每个孩子都会做的事，比如我的卢克，他就是个整天都不安分的小子，每天都和他爸爸争吵，但是你知道吗，就算卢克和克莱恩吵架，离家出走，躲到他同学家里或者哪家青少年会所，他还是会回来，无论如何。他总会回来，因为这里有克莱恩，有我，还有永远为他打开一扇门的家——而不论你怎么否认，孩子，当你跨入一个家庭，想从其中脱离而出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杰森的手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埃利亚说这些，或许因为今天是圣诞所以他放低了戒心，或许是因为这杯好喝的蛋酒让他上了头，或许是因为这片风雪吹的他太冷了。但这些话，这些该死的、温柔的老调重弹，却像那杯热可可一样冒着不容忽视的白烟。
“是的，我想是的。”杰森闷闷的回答，把蛋酒一饮而尽。而克莱恩也走了出来。
“小子，猜猜我给你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克莱恩脸上是一副炫耀般的神情，他摇晃着本书，猩红色的封皮破烂又陈旧。可杰森的眼神一下就直了。
“操你的，这是1974年的《雾都孤儿》？你在哪儿找到的？”
“今天早上有人送来的，”克莱恩对杰森的脏话翻了个白眼，“有个孩子来我这里卖旧书，想清空一下书柜，老实说我也没想到那小孩能掏出本这个版本的《雾都孤儿》，你知道这书有多难找。我还问了那孩子几次到底要不要卖——结果他还很不耐烦，所以好东西自然是要收下了。”克莱恩得意的笑起来，苍老的皱纹在眼圈旁蛛丝般延伸。
他把书随手丢给杰森：“小子，给你了。”
“啊？”杰森愣了。
“啊什么啊，我刚才说话你没听？给你拿东西，这本书就送你了。”克莱恩双手抱胸，完全没给杰森还书的余地——况且他也真的并不是很想还。他走过来大力捏了捏杰森的肩膀，脸上换成一副带着点安慰的严肃表情。
“小子，你每次来我这里看的都是这类书，我能猜出来你是个经典爱好者，我觉得这本书很适合你，所以拿着，就当是一份圣诞礼物。”
杰森的手指摸过陈旧的书壳，烫金的标题还未褪去颜色，他似乎感觉的自己手指下的血管在一下下震颤，就像是有个生命在他手底复苏。
他当然读过这个故事，一个男孩在街头挣扎着长大的故事，充满了苦难和煎熬，但他却从未屈服，永远善良，永远正直，永远充满希望。杰森承认在他幼时他羡慕过这个叫奥利弗的孩子，他也想学着和他一样努力看到希望，可他没办法，他看到的永远都是绝望，永远是黑暗，看到的是撬棍下的血，坟墓底的泥，夜空里的另一只鸟儿。
他抬头看了一眼克莱恩和埃利亚，勉强的微笑了一下。
“谢谢。”

3.安全屋
杰森走得更快了，因为他手里的东西有点抱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把《雾都孤儿》护在胸前，但这就使得他只有一只手去抱住两袋面包。但好在离安全屋不远了，他想他需要回去洗个澡开瓶啤酒，窝在沙发里看会无聊的电视节目，顺便思考一下怎么搞掉三天前在他的一个港口撒野的小帮派。
圣诞的颂歌轻轻的传进他的耳朵，一位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在某一家人的门口和孩子们一起歌唱，那家人打开门，男主人微笑着邀请他们进屋分享一杯蛋酒，两个孩子乖巧的拒绝，但颂歌声变大了。
杰森转回头，登上公寓的台阶，黑暗吞没了他和外界的一切，只有一点飘渺的歌声在黑暗里回响，敲击着身边的稠浓空气。
二楼，右转，就是他的安全屋，然后他就可以把自己与这一切隔绝开来，寒冷的空气，温暖的笑声，鲜红的圣诞帽，金色的铃铛，翠绿的槲寄生，白色的圣诞精灵，没什么属于他，没什么属于杰森·陶德，他在楼道里孤独的站立，仿佛听见黑暗深处的嘲笑。
看看吧小鸟儿，你的手机到现在都没响过，谁会给你送祝福？谁会为你唱颂歌？哦我可怜的杰森宝贝，就连你的好大哥都不再理你啦，谁叫你那么伤透他的心，一次又一次拒绝他的好意呢？
天杀的，操。
杰森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柔软面包发出可怜兮兮的声音，但他没来得及压制住自己的怒意，他的公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有人。
杰森迅速切换到红头罩模式，全身的警戒在这一刻提到最高，少有人能找到他的安全屋，更别提还能毫无压力的闯进去。他的脑子里先过了一遍什么人有可能闯进他的安全屋，又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而干这种事。他松开右手让书掉到地面上，腰间的枪已经上膛。
正好，他说过了，他需要发泄。
“收好你的枪大红，把书捡起来，不然达米安会生气。”
操蛋的。
门口的摄像头传来一个声音，而这让杰森的警惕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咬牙切齿的把枪插回后腰，对着黑漆漆的摄像头语气不善的说：“鸟宝宝，你在那多久了？”
“一个下午？我不知道，反正够久。”提姆镇定，还有点睡意的声音传出来，“你的防盗系统多久没升级了？我顺手帮你把防火墙加固了一层，不用感谢我。”
杰森恼怒的比了个中指。
“快进屋吧，你这样在自家门前和一个摄像头对话很诡异的。”
“不劳您费心。”杰森闷闷的说，弯腰把地上的书捡起来，他走向门口，还没用钥匙就开了。
“小翅膀！”迪克第一个出现在门口，并不由分说的把他拖进一个温暖的拥抱，他的力道出乎杰森意料的大，他感受到迪克身体散发出的热量，安定又温和，“我操迪基鸟你还放不放手了啊？”他挣扎了几下，却又任由自己落入这个拥抱，迪克没有他高，他的头发在杰森颈脖上拂过，一双灿蓝的眼睛温柔的看着他。
“迪克少爷，我想您应该先让杰森少爷放好他的东西，而且我们都十分想念他，并不只您一人。”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总能让杰森感到放松，他看着端着两杯蛋酒的老管家出现在门口，点了点头。“嗨，阿福。”
阿尔弗雷德向杰森点了点头，迪克也在这时候放开了杰森，他帮杰森把怀里的面包抱进屋，动作轻盈的像只欢快的鸟儿。杰森走进屋，他已经几乎确定这里发生了什么。
屋里被光屁股的圣诞小精灵和金红双色彩带包围，通往他卧室的走廊上挂满了槲寄生，茶几上放了几个空酒杯，阿福正淡定的把另外一盘小甜饼放在桌上。达米安仍然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眼神跟着迪克在屋里晃来晃去，卡珊德拉沉默的坐在沙发扶手上，提姆从杰森的卧室走出来，史蒂芬妮上前在他脸颊边落下一个亲吻。
而蝙蝠侠，不，布鲁斯站在屋子中央，他看着杰森，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杰森。”
布鲁斯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双手僵硬的放在身旁，杰森推断他要么喝了一桶阿福的特制蛋酒要么就是被迪克达米安阿福提姆一起逼来给他打招呼，杰森冷着脸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啦小翅膀来尝尝阿福的蛋酒吧，我打赌一年没喝了你肯定会怀念这个味道！”迪克及时上来打了圆场，而杰森甚至没有在乎他叫自己“小翅膀”，他接过酒喝了一口，那个味道让他回想起刚成为罗宾的那个圣诞节。
“怎么样杰森，提姆和达米的礼物是不是很棒？”迪克笑着问他，而杰森没反应过来。
“什么礼物？”他问。
“果然是傻逼陶德。”达米安嘲讽的声音传过来，“你以为你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
“恶魔崽子，想打架？！”杰森低吼。
“那份面包是提宝给你的礼物，书是达米安送的。”迪克笑眯眯的说，“我以为你会很喜欢。”
“不，可是他们是怎么送……?”杰森还没问出这个问题，就被自己的愚蠢噎住了喉咙，妈的，这当然简单了，他的假身份红罗宾会查不到？只要把他的所有假身份证号码设置成特等奖就完全没问题，更别说达米安，方圆一里的书店只有克莱恩一家，而他还提起过早上的小孩！
“我操……”杰森喃喃，说不上是气还是恼，提姆迎上他的目光，耸耸肩。“面包全部出自于阿福之手，蛋糕是布鲁斯和他一起做的。你简直无法想象他几乎要把韦恩庄园的厨房搞炸。”
史蒂芬妮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而且你不知道达米安为了找那本书费了多大的力，他已经把哥谭所有的书摊都跑遍了，还差点跑到布鲁德海文去骚扰迪克。”
达米安偏过头，用他熟悉的语气哼了一声，杰森长叹了口气。
“谢谢。”
今天第三次了。他想，但其实这是他第一次给他们道谢，他本以为不会有人记得哥谭灰暗角落里的一个红头罩，蝙蝠侠也不会想起他曾抚养过的一只死去的鸟儿。
但事实是，总有人记得。
“陶德道谢了？德雷克你有把他录下来吗！”
“当然，我的摄像头永远在工作。”
“我发誓明天，不，今晚芭芭拉就会威逼利诱我交一份备份给它。”
“小芭不需要你交，提宝，她自己总有办法搞到。”
杰森其实有点高兴他们没有什么深情的反应，这样就很好，他不希望自己的道谢会变成一种负担，一种承受不起的礼物。他甚至为他们调笑的表现感到欣喜，这让他觉得，也许他还属于这个家庭。
迪克在这时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带着点蛋酒的香气在他耳边说：“你就不好奇我给你的礼物吗，杰森？”蓝鸟儿没有等杰森回答，他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指向窗外，语气活泼又暧昧。
“圣诞快乐，我的小翅膀。”

杰森不知道是哪一朵烟花现先炸开的，但很快他的视野里就剩下了彩色的烟火，刺激眼眶的热烈色彩让他睁大了眼瞳，那一朵朵烟火霸占了大半个天空，紫色与蓝色在一同起舞，绿色与明黄肆意涂抹，然后杰森发现这些烟花出现了图案，他们变成了鸟儿，一只蓝色的鸟，一只火红的鸟，一只黄色，一只碧绿，他们围绕在一只蝙蝠旁，色彩浓烈到让杰森几乎落泪。
迪克在这个时候凑过来，吻上他的嘴唇。

4.阳台
“老蝙蝠，什么事？”
杰森站在玻璃门前，干巴巴的问。现在只有他们俩在这，迪克和其它所有人都在屋子里，说实话，杰森宁愿回去和迪克加深刚才那个吻，也不太愿意到这里面对蝙蝠侠。
布鲁斯转过身，不太正常的搓了搓手，杰森皱起了眉，他开始怀疑布鲁斯是不是被下药变成布鲁西了。“杰森，过来一点。”
很好，还是蝙蝠侠的操蛋语气。
“凭什么。”他不爽的回答，但还是向前挪动了几步，他站在布鲁斯两步远的地方，双手抱胸。
布鲁斯伸出双臂把他抱在怀里。
“什……?”
“对不起杰森，我一直为你骄傲。”
布鲁斯的声音就在他耳畔，他说得又重又清晰，确保杰森听清楚了每一个字。
“圣诞快乐，我的儿子。”

THE END



（以下只是碎碎念而已，与文章基本无关）







































来自新年前的碎碎念：
本来呢这篇文是准备在圣诞节发上来的，但因为学业原因没能实现，所以现在才磨出来这么篇文。
今
16年夏天才入的DC，因为BVS知道的这个圈，然后看少正被大少圈了粉，然后回去翻了点漫画看了点动画，发现batfamily真的是世界的瑰宝！每一只鸟儿都好可爱啊啊啊啊！
喜欢蝙蝠家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普通人，却承担着比那大得多的责任，他们并没有血缘（除了达米），却在骨血里流动着另一种更深的感情。
我爱他们每一个。
或许有人会说最后布鲁斯的形象OOC了，但是我只是想满足我自己的私心，我想让布鲁斯叫杰森一次儿子，哪怕就一次也好。而且这里对杰森以外的几只鸟儿刻画也不够，还有抱歉这次没怎么带姑娘们，我想芭姐有家是可以回去过圣诞的，而史蒂芬妮好像也有家？！算了不改了，下一次一定把姑娘们带上一起玩，而且一定要写一篇甜甜甜的蝙家文！本来官方就够虐了我们同人为啥还要捅刀呢你说是吧，总之，谢谢阅读，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