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蓝鸟

Ça ira mon amour.

【复仇者联盟/盾冬】秒秒 (1)

Summary:那一瞬间,你看到了什么?

Warning:复联3剧情,主要角色死亡,剧透,剧透,剧透!!!

巴基

有人说布鲁克林的颜色是永远昏暗的棕黄色。

这里是最下等人的聚集地,黑人,毒贩,烟鬼,妓女,总是吃不饱的流浪者裹着塞了报纸的破烂布料,被野狗撕碎的边角还沾着泥水和不知名的汁液,穿着艳红短裙卡出一圈肉的艳妆女人蹲在巷子深处露出门牙漏风的微笑,警察从毒贩子手里接过新货,点点头把帽子往下压,女工们抱着包裹里仅够一天的口粮提防着半路抢劫的男人,巴基抬起眼皮从自家窗户看向巷子里被欺负的女孩,两个男孩站在她身边,威胁着写作业一类的话。

她的裙子是脏兮兮的棕黄色。

巴基皱起眉,打开窗想从二楼翻下去——放轻松,这点高度可拦不住他这只小猴子,但这时候他最不希望的情况之一发生了,真的,让他担忧又糟心的情况。

黑白报纸糊好的窗户露出一条缝,男孩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露出来,眉毛有一瞬间的纠结,又立刻拧紧了竖起来,他的眉毛形状很好看,眉梢向上挑起形成一个让人不由自主认真的严肃弧度,他看了一下巷口的情况,接着开始跑下楼。

上帝啊,史蒂薇。

巴基几乎想捂住脸呻吟,但他只是喃喃着对方的名字落到地面,不,他不打算让他的好朋友掺和进这次里面,虽然对面两个小伙子看起来不怎么壮实,但是难保他一根筋的好朋友不会自作主张开始和别人硬抗,他只想速战速决,天啊史蒂薇前几天犯的肺炎还没有好完呢!

“嘿小伙子们,今天不是你们的幸运日,我看这位美丽的小姐刻没有答应你们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的挡在瑟瑟发抖的女孩身前,利用了点身高优势想让那两个混混知难而退,他必须抓紧,最好能在史蒂夫跑下四层楼之前搞定这一切。

但是明显的他失败了。

其中一个混混手里抽出一把弹簧刀。

巴基觉得他的眉头一跳,一种介乎于慌乱和恐惧之间的感情涌上大脑,该死啊该死,他想想了一下被一把小刀捅进肚子的感受——不行,史蒂夫绝对受不了这个,他会受伤,很重很重的伤,而且他身体不好,就算罗杰斯夫人是护士也很有可能他的伤口会感染,史蒂夫家里买不起那么多抗生素——他会死的。

那个可能的结果像那把弹簧刀捅进他的心口,巴基全身颤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站在高空,失重感让他头脑嗡嗡一片响,史蒂夫要是死了会怎么杨?春天他不会带着他走上还在开着白色碎花的小山坡,躺在草丛里看着他读书,夏天他不会带着他一起去小溪里游泳,史蒂夫不喜欢去人太多的河边,那些混蛋小子总喜欢嘲笑史蒂夫的瘦弱身材还不如姑娘,秋天他也不能跟他回家去吃罗杰斯夫人的苹果派,他妈妈试着学艺,但是永远做不出那个温暖的味道,冬天他不会大街小巷带着史蒂夫到处跑,捡来别人的旧报纸和丢掉的画笔,看着史蒂夫灵巧的把报纸变成色彩斑斓翩翩飞舞的纸鹤或者飞机。

“史蒂夫,你想过开飞机吗?”

“当然。”

“要是我就想开一架能够一直飞到很远地方的飞机,最好能去海边,我还没有看见过海!去一个暖和的地方也行,这样你的肺炎就没那么容易犯,哮喘也会好很多。”

“巴克……”

“啊?”

“要是我能开飞机,”史蒂夫的声音很轻,又无比坚定,“我要开战斗机,我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嘿——小伙子,”巴基突然有些束手无措起来,“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不必要那么做啦。”

但是他又突然挠了挠头,“但是如果你要去,我也得跟上你才行。”

他面前的小混混露出嚣张的笑容,两个人开始向他靠近,巴基下意识推着女孩赶紧离开,思考着从左边那个没带上弹簧刀的人肋骨下手会不会留给另一个人捅伤他的机会,但这时候另一个男孩的脚步声已经在巷口那一头响起来——史蒂夫。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巴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笑,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他的史蒂薇虽然固执,但从来都不是个傻子,金发男孩手里举起的垃圾桶盖狠狠的从背后给拿着刀的男人一下让他倒在地上。巴基顺势冲上去一脚撂倒另一个震惊中的男人,他对着史蒂夫笑起来,狠狠的给他一个拥抱。

史蒂夫好像有点害羞,他挣扎着想要脱出这个怀抱——“巴克,你干什么……”

“一个道歉,兄弟。”

他低声说着,顺便把下巴靠上男孩削瘦的肩膀,他想他或许还是太不相信史蒂夫了,他的心灵那么坚定那么勇敢,就算是上帝也找不到比那双眼睛更加明亮无畏的蓝色了,这样的灵魂,上帝是不会随意收走的。

但是。他还是轻轻捏了下史蒂夫的肩膀。如果一定要收走一个人的生命,那先带走我的吧。

他想。

 

“巴基?说真的,队长,你一开始怎么想到这么叫詹姆斯的,听起来动画片里斑比的名字。”

杜根接着酒劲儿抓着史蒂夫的肩膀开玩笑似的发问,年轻英俊的金发男人羞赧地向往后挪动,换来的是整个小队地大笑,还有在他身后摇晃着一杯黑啤酒的巴基,棕发中士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史蒂夫,后者几乎红了耳根。

“我只是——巴基一直都是,巴基,所以我以前就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他一直都这么,呃,这么……你们明白我意思吗……反正我那时候还小,就这么叫他了。”

巴基盯着他似笑非笑,其余队员在史蒂夫支支吾吾的解释里也露出了笑容,琼斯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大笑出声:“该死的,队长,你听起来就像我家乡里春风里的可爱姑娘!”

“行了伙计们,给好队长一点时间吧,不然我们的鹿仔就要生气了。”

“我不介意,你们可以试试能不能把小史蒂薇的脸皮练厚点,说实话我一直都很担心没有姑娘会喜欢他。。”

“巴基!”

“这个你大可放心啊,”法斯沃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巴基身后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肩膀,示意了一下前方跟着音乐跳舞的年轻姑娘们,她们还都穿着黑色低跟鞋,鞋跟落在地面的声响和甜美的笑声随着舞曲飘荡,“队长现在可是有不少姑娘喜欢了。”

“对对对,而且你知道卡特特工吧,我用明年一整年的啤酒打赌,那个漂亮姑娘肯定看上队长了!”

“森田,你不能这么称呼一位稳重优秀的女士。”

史蒂夫在玩笑越来越偏的情况下开口,巴基不着痕迹的把眼神在史蒂夫全身扫过了一遍。

是了,他自己怎么会忘了,他的史蒂薇已经是美国队长了,背负着星条旗重量的自由哨兵,代表着美利坚希望之火,他现在高大又强壮,英俊又温柔,没有姑娘能在那双蓝眼睛的注视下不沉沦于此,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卡特特工是一位卓越的女性,巴基知道,这个世界对女人并不友好,遑论全是不分阶级的男人的军队,那些会整日用下流话描述女孩们的男人对她议论纷纷,跟了某个长官睡觉的传言从不停息。但佩吉就像一朵玫瑰硬生生开放在这里,她带刺,坚硬又美丽,正红的唇瓣火焰般燃烧,没有男人能轻易打动她,因为没有人能摘得下这朵玫瑰花,也没有人配得上她的美。

但他知道史蒂夫可以。

史蒂夫的灵魂是金色的,永远明亮又温暖,他是军营里的灯塔,是最干净的灵魂,他不曾为世界屈服,也永远坚持他自己的道路,他知道正义为何,而从没有偏离过那片航路。

巴基想起史蒂夫曾和他讲起的那些他独自一人的夜晚,作为一个买国债的跳舞猴子在泥水四溅的舞台上舞蹈,他身边总是太过浓重的香粉味道,那些女人的大腿摸上去像是魅影的嘲笑,他说那时候没有人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没有人给他机会,他一直还是一个滑稽的小丑,但佩吉给了他信念,告诉他应该如何为了他要做的事而奋斗,是佩吉站在他身旁,告诉他永远不应该是你让路。

他们很般配,巴基想,佩吉是个美人,史蒂夫是个好男人,他从前那么费尽心思想让他找到一个真正欣赏他的姑娘却总也不成功,如今他已经不需要他来帮忙了。

巴基抿了口酒,黑啤酒的味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像是要烧起来,他面前的金发男人正在教育玩笑开过度的森田和琼斯,而他甚至还有点耳朵尖发红,关于佩吉吧,他想,总有一天会关于一个姑娘。

他懒懒的靠在柜台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从小看到长大的男孩,他的金发有多短,他的睫毛有多长,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的男孩已经是个男人了,穿着笔挺军装学着笨拙起舞,他和他分别了多久?在曾经共处的时光里占比不过百分一二,但就只是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里,男孩早已无声无息的长大了。

巴基还是忍不住想,史蒂夫那时候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那些小孩在他身边围着他起哄,该死,他可是精通各国语言的人,现在连理解三个吵闹小屁孩的能力都没有,瓦坎达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白狼,白狼。”

那些小孩抓住他的外袍,露出空荡荡的右臂,他有些烦躁的拍着额头,“小家伙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叫你‘白狼’。”

那个叫做苏睿的年轻女孩从不远处走过来,桃红色的袍子移动起来像开放的花,“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叫你,大概因为你穿的白衣服和长头发?”

“我可不觉得我这一身能和‘狼’联系起来,你们瓦坎达的语言实在难以理解。”

“世界上没多少人懂我们的语言吧,毕竟全世界都以为我们是一个又穷又惨吃不起饭全是低级劳动力的第三世界国咯。”苏睿做了个鬼脸,跑过来摸了摸巴基断臂的地方,“我很久没来了,你恢复得怎么样?”

“我没事。”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嘴角提起个似有若无的弧度,然后撑着下巴坐下,不远处一堆还没搬进屋子的柴火,“我只是从来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知道,我从前只是个在布鲁克林稍微赋予一点的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父母,还有个跟你很像的妹妹,吵吵闹闹,不知疲倦。”

“我哪有!”

“但是后来我跑去当兵,那时候我们可没什么先进技术,毕竟是快八十年前的事情了,人上战场死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梭子弹你就没命了,没有你这样的技术,谁都救不回来,我们整天睡在战友的尸体旁边,他们的尸体还要被我们用来做掩体。”

“我每一天睁眼都要感谢上帝让我再活一天,每一次上前线都做好再也回不来的准备,我很早以前就给我爸妈还有妹妹告别了,那个小家伙可难过了,对着我膝盖就是一脚,差点把我从楼梯上踢下去。但是我还是很不放心,也很不甘心,我其实很想好好活着,想有个自己的家,想不用睁眼担心自己是不是丢了身体哪一块,想不用担心我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的人。”

他看了一眼苏睿,小姑娘好像有点紧张的挪动了一下,巴基笑出来了。

“抱歉,不该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是——”

“我明白!”

小姑娘小声叫了起来,“我也很担心哥哥——特查拉,他每次跑出去我都跟不上他,倒不是说我对此有什么不满,可我只能帮他提升装备,我就是……就是不能像奥克耶那样和他一起出去。”

“大概因为他想保护你,我也想保护他。”

“他?那个金色头发的总是板着脸的队长?”

“你这样的形容还真是……”巴基摇着头笑了,“不过你说得很对,就是他,一直都是他。”

“我以为那个时候还不允许呢。”

“那个时候当然不允许,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知道,我终于可以好好看着他了,我终于不再担心我没法和他告别了,虽然我恨我所做过的一切,我的金属手臂,我那些洗不掉的记忆,可能还有脑子里的炸弹,但是我终于能够站在他身边了。”

巴基伸手抚摸了自己的发顶,他的棕色长发让苏睿想起母亲亲手为她编织的围巾,柔软得像个梦。他在微笑,苏睿心想过去他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这样的微笑一定能让很多女孩魂牵梦萦。

 

 

他还想站在他身边,还想给他一个拥抱。

我又一次来不及和你告别,我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全。

史蒂夫......?"

 

史蒂夫

佩吉曾经问我为什么这么绝望,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想变成能站在他身边的人的样子,但我成了一只跳舞猴子。

我不知道巴基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失望。

我不想让他失望。

巴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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