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Ça ira mon amour.

【雷安】树荫

雷安接龙文,单独发出来,不然看不清。
summary:安迷修到底是怎么被套进给雷狮送饭的圈套的。

安迷修手里拿着饭盒,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天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到这个地步的。
昨天下午的篮球赛本来进行的很顺利,作为风纪委的他没打算掺和一脚,更何况雷狮那一群人在场地上咋咋呼呼闹腾得不行,他没掺和的心思。说实话,他虽然喜欢脸上带着欢呼后过分用力产生红晕的小姐们的可爱模样,但想到目标是雷狮那个整天无视校规校纪的混蛋就没有心情去欣赏了。
安迷修按着眉头叹气,雷狮,总是雷狮。
对于这人他没什么可说的,他不否认这个人的风云程度,早早登上校园小报成了无可否认的校草(之一),行事作风又带着痞气,女孩们喜欢这种冷硬又街头的男孩,仿佛下一秒就能推出辆哈雷带着她们私奔到天边,偏偏这人身上还带着一种只有上层阶级才会有的傲气,安迷修有时候看着雷狮会思考天才这个词的存在意义,也许,一定,就是指雷狮这种人了吧。
风纪委和雷校草的不对盘人人皆知,不为违纪问题只为三观不合,永远温柔的安哥在雷狮面前只有皱眉的表情和一脸淡漠,就算站在一起两人也像隔了一条空旷的大街对望。有人好奇的问过安迷修为什么总是紧抓雷狮不放,有时候就算是安哥也有些太在乎了吧?他们笑着说,而安迷修只能叹息。
永远是他自己。
安迷修从未告诉过别人高二开学第一天的场景,他第一次看见雷狮。那个夏天赶上了刚军训完的新生们解放,三三两两挥舞着迷彩服欢呼,树荫投下的影子很短,安迷修站在树下认认真真卷起白衬衫的袖口,洗的发白发旧的衣衫甚至透光,隐隐约约的肌肤打上光斑,他抬起眼皮从树荫下看了一眼走过的学生们,无一例外的大笑,或是围在教官身边依依不舍。
而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雷狮。
他还不认识雷狮,不知道这人是谁,只看见太阳光下站着个人还胆大包天的围着头巾,过长的丝织物从黑发里滚落直到脚踝,卷起的裤腿露出一小节脚踝的深浅色差。他也没好好穿衣服,迷彩服打了个结捆在腰间,抄着手像是个傲气兮兮的大爷,然而却没和任何人待在一起,他远离了哭得梨花带雨依依不舍的姑娘们,也远离了勾肩搭背商量接下来去哪儿约饭的男孩们,他的身边有人来往经过,但他隔离了所有人似乎远离了一个世界。
他隔了人群和安迷修对望,扬起头颅用了俯视的角度,一双紫色眼睛亮得惊人,阳光一样刺向安迷修让他无处可藏,全身被剖开。
安迷修觉得一瞬间自己睁大双眼,接着立刻收回目光。
那时候他还只想着离开,或许因为太阳太过灼热,或许因为那道目光太过赤裸。让他想起过去某些人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和他的师傅,他下意识感到不安,而师傅立刻把他拖到身后挡住那些目光。
不怀好意地话语,师傅唯唯诺诺的声音,叹气,长久地叹气,直到他看着他们居住的老屋被碾碎在水泥灰尘里,师傅突然变得衰弱无力。
安迷修准备走了,却听到背后突兀的一声毫不避讳的口哨。
火气突如其来的爆发。
他们打了一架,第一次见面,甚至没有说一句话,但安迷修按着这个小子毫不留情的在地上狠狠给了他几拳,而这家伙同样回敬他嘴唇的擦伤。他很能打,但安迷修也是,他清楚看到这人眼中放射出更为灼目的眼光,刺激得他只想闭上眼。安迷修最终摇摇晃晃的在最后一次举起拳头时放下手,绿眼睛错开了雷狮的视线,他低着头喘气,手指甚至在颤抖。
他爬起来擦掉嘴唇边的血迹头也不回的离开,白衬衫下的背脊笔直。
后来他知道了那就是雷狮,全校女孩们心里的梦中男神,篮球场上的霸王,考试场上的主宰,安迷修借着高二的绝佳靠窗位置常常看到雷狮正大光明的在上课时间从教学楼带着另外几个人走出去,头巾在身后百无顾及的摇晃。他抄着手走路,身影慢慢离开安迷修的视野范围。
但偏偏这么一个家伙的成绩也是顶顶的好,隔着一块砖距离的高二高一年级榜总能看到雷狮的名字挂在比安迷修高一点点的位置上,一块横砖加一块斜砖的距离,两个不同的年级没有可比性,安迷修安慰自己。但是他扭头会看到雷狮笑嘻嘻的看着他,又吹一个口哨。
这世界上永远有天才存在,安迷修想,雷狮就是这么个天才,他有头脑,有天赋,有天生的铺垫——是啊,说的像他还不知道雷王星公司的存在一样——这世界上真的没什么能挡住他的步伐,只要他想。但他总会看着自己,这世界上也永远有无论多努力都难以继续向前的人。
失去师傅后的日子比他想象的容易很多,白衬衣翻来覆去洗了又穿,夜路走着他也会数自己跨过的路灯,他会下面会做溏心蛋,两个人住起来拥挤的破旧房屋他一个人刚好,楼下打工的花店总会有不同的花开放,满天星,金雀花,绿萝。或许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或许他本身就一直是一个人。但他还是会习惯性的对所有人露出温柔笑脸,向所有他见到的女孩伸出双手,人们说他的表情像是森林,美好但是太过广阔,但他总是怀抱着傻气的想法——如果他爱着别人,是不是总有一天会有人爱他。
他嫉妒雷狮。
昨天的运动会他最后还是去了,因为好友格瑞嘱咐他照看着金,他自己要去解决嘉德罗斯的问题——总是嘉德罗斯的问题。
安迷修百般无聊的坐在一众女孩中间,她们围绕着金眼神里全是宠爱小动物的母性感情,而后者完全就毫无自知,她们忙碌着给雷狮加油呐喊,嘴里吐出来的雷狮像是天神下凡而不是第一天就和安迷修打了一架的小混蛋,色彩灿烂的拉拉队服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安迷修叹了口气看着中场,雷狮正要带球上篮。
而接着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雷狮知道,安迷修也知道,因为起跳的前一秒雷狮突然转过头发现了温和的笑着的安迷修,他正递给身旁的女孩一瓶水,那双绿色的风平浪静的眼睛半眯起来漏出光亮,转头的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褪去脸上的微笑。
他和雷狮的视线对上。
有一秒,或者一万年的停顿,雷狮的眼睛从那头黑发下面扫过来,安迷修似乎听得到风声心跳声炸响,接着传来尖锐的哨声,一群人熙熙攘攘冲进赛场,女孩们尖叫起来,而安迷修连带着表情都凝固在原地。

“骨裂。”
校医皱着眉丢下这么一句话,挤在医务室门口的人们一半如释重负一般倒抽冷气,安迷修说不清自己是哪一种,但他在人群里也显得并不扎眼,他木讷着握紧双拳转身离开,僵硬得不知所措。骨裂,不是重伤,但也绝不算轻,这和我无关,谁知道他会突然转过来看人,谁知道他会——
安迷修发出懊恼的低吼,他垂着头捂住眼睛,不是,就是你的错。
“这个带给他吧,全校姑娘们都要疯了。”于是第二天就变成了和他私交甚笃的好友凯莉手里提着一份便当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塞进安迷修手里。
“给谁?”
“装什么傻,雷狮啊。”凯莉几乎要翻白眼,“女孩子们争着要给他做便当,这份是最后挑出来的代表,不过我也是佩服这些姑娘,连包装袋都要用雷狮的头巾款式,什么审美。风纪委,麻烦你走一趟咯。”
“等等我不——”
“别说有的没的,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机会。”凯莉拍拍手掏出根棒棒糖塞进嘴里,舌尖翻飞红色,她抱着双臂转身就走,只留了个潇洒的背影给安迷修。
而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了,安迷修想,他站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左拐往前就能进医务室。右拐就能追上凯莉再把手里的东西扔给她。他说不清他想干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走廊里听着风灌进来的声音,这又是一个夏天了,他还是把洗得发透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领口打开两颗扣子,风吹得医务室的窗帘翻飞遮住他一半的视野,空气里是干燥的青草味,他提着一份包成雷狮头巾款式的便当。然后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雷狮,头巾从黑发里滚落到小腿,扬起头看着他。而他站在树荫下静静回望。
安迷修出了口气向左拐,手里的便当一摇一晃。
他推开门,看到雷狮躺在床上吊着一条腿,似乎早有预谋的看着他,脸上笑眯眯的不怀好意。
“安迷修啊。”他说,撑着下巴歪了歪头。
“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他又吹了一次口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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